水草沿着斑驳的船身疯长蔓延,船侧依稀可见「黄昏号」的标志,在海底荒芜又孤独的永远停泊着…
“看,画后面有一行字!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卧槽,这让人怎么选?!”黑茶不淡定了,望向旁边的叶常似发问又似自言自语,“你说我们这该怎么办…”
迟南奇怪的看着他:“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找到画,让船长想起自己的恐惧,然后利用黄昏号具象化恐惧的特点破梦吗?”
红发指着画,手指发颤:“…可是那样一来,这艘船就会被风暴打沉,我们也都会被淹死在海里!”
两条路好像都是死路一条,一个死得激烈,一个慢性死亡,就看客人们喜欢哪种死法…
大波浪眸光一亮,激动说:“对啊!沉船是他的梦!我们如果死在别人的梦里,那应该算不上真的死了!”
从船长休息室到主甲板的长廊平时不过是五分钟路程,但或许因为黑暗、又或许因为弥漫在空气里的紧张,这条走廊就好像没有尽头一样,在摇曳的海浪里无限延伸…
“等一下!阿晴不见了!”走在队伍最后面的黑茶突然说,“刚才她还在我旁边的!”
因为阿晴是小姑娘,直男黑茶也不好意思拉人家手,只能时不时用视线确认,可就一眨眼的功夫,小姑娘就从他身边消失了!
“阿晴!阿晴!”
“那!她在那儿…”是红发最先发现黑暗中小姑娘的影子,被微弱的光照着,斜斜的印在铺了红地毯的地面上,“阿晴?你在和谁说话?”
“阿晴?谁在那儿?”
“阿晴?”大波浪走了过去,在她身后轻轻的拍了拍阿晴肩膀,“你怎么了?”
她不说话还好,一说话众人更觉恐怖…
离开后,黑茶压低声音问迟南:“刚才到底怎么回事,怪恐怖的…”
“姐姐,我可以留下吗?”
大波浪着急了:“别瞎说,梦里你见到的又不是真的阿雨和阿雪,怎么能说是伤害她们呢?”
“她们在等我…”
大波浪:“……”
断裂沉没的船只、锈迹斑斑的舱门、被海草贝类覆盖的宴会厅落地窗、鱼群在荒芜的黄昏号里穿梭而过…
就在一瞬间,身为一船之长的自信、荣耀、光辉尽数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眸子里深不见底的绝望…
船长就像是从噩梦里突然醒来的人,浑身止不住颤抖,自喉咙发出不成声的呜咽…
他远远的望着,想起家乡的海港,落日时候很美很美,不远处的钟声敲响,有成群的海鸟掠过头顶,红云染红了整片海港…
只要登上黄昏号,将永远在落日之时航行在归乡的路上…
而这艘黄昏号也以海上旅客的恐惧为食,作为她前行的动力,当「恐惧的海里值」耗尽时,太阳就会一点点沉入海平线…
“怎么办?船长恐惧是恐惧了,可他现在也没要睡着的迹象啊?恐惧的具象化不是得通过睡眠来实现吗…?”
这怎么就简单了?一个极度悲伤恐惧的人可能突然睡过去吗?
就在众人万分困惑时,叶常在老船长耳边说了句“好梦”,随之‘咚’的一声闷响,他抡起手臂精准的打向老船长的后颈,老船长身体下意识一哆嗦,随之白眼一翻,失去了意识…
叶常擦了擦刚才打人的手,朝迟南斯斯文文的笑了笑,就好像考了满分想要哥哥夸奖的小孩子…,请牢记:,.,,